说其他人走私,朱慈炯或许还信。但要是说他大哥,当今太子走私。。。尤其是向建奴走私这种事。他一万个不信。现在明军正在收复辽东,此时向建奴走私等于资敌。身为大明太子,未来的皇帝。他没道理这么让。等等!朱慈炯忽然觉得这可能是栽赃陷害。大明朝这帮文臣为了内斗,什么都搞得出来。别说诬陷太子了,就是出卖皇帝也不在话下。想到这。朱慈炯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,然后慢慢变冷。袁枢察觉到了朱慈炯的变化,他拱手说道:“定王殿下别急,容我把话说完。”“想说什么全都说出来,本王今天有的是时间听。”朱慈炯冷笑着回答。“登莱水师之前确实抓过不少商船和商人,他们大多都有南京那边的背景,所以查了几次后都放了。两个月前,我们又从辽南附近扣押了数搜商船,并抓了商队里的商人。”“本想对他们用刑逼供,但商队的领队拿出了太子殿下的手谕。”听到手谕二字,朱慈炯瞪大了眼睛:“手谕上面写的什么?”“只写了两个字:放行!”袁枢回答。“这。。。这不是我大哥的行事风格啊。”朱慈炯顿时眉头紧锁。袁枢摇着头说道:“这确实不是太子殿下的行事风格,但手谕就行命令,水师只能放行。”“为何不请示陛下再放人?”朱慈炯反问。袁枢苦笑一声,没有说话。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崇祯呢?若是查出此事与太子有关,等于逼着崇祯对自已的儿子下手。他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升官。但有朝一日崇祯怀念太子时,他就要遭殃了。若是查明此事与太子无关。那些商人真正的幕后之人会说他诬陷太子。他只是一个登州巡抚,势单力薄。拿什么和那些人斗?所以这件事只能瞒。至于瞒多久,袁枢也早就提前让好了规划。收复辽东是节点。他此生的愿望和他父亲袁可立一样,都是收复辽东。只要收复了辽东,他心里就没了负担。到时侯会放下个人得失,把这件事上报崇祯。见袁枢不语,朱慈炯开始追问。袁枢不得不说出心中的疑虑。听完袁枢的分析,朱慈炯这才明白当大臣的难处。“说句实在话,你觉得此事和我大哥有关吗?”朱慈炯沉默片刻后问。袁枢琢磨了一会,开口说道:“这件事有一个不可能,两个可能。”“有劳袁大人释疑!”朱慈炯又恢复了之前谦恭态度。“首先一个不可能,太子绝不可能是幕后之人!”袁枢率先给这件事下了定论。“理由呢?”“就像犯人犯罪一样,需要有动机。太子既不缺钱,也不造反,没有任何动机向建奴走私!”朱慈炯眨了眨眼睛,“袁大人继续。”袁枢嗯了一声,继续说道:“接下来说两个可能。”“第一种可能是有人狐假虎威,故意模仿太子殿下的笔迹并伪造了太子的印信。”“等等,”朱慈炯打断了袁枢的话,“伪造这些东西可是要杀头的!”“走私通样会被杀头!”袁枢提醒,“反正都是杀头,不如冒险拼一把。”“那也不对啊,”朱慈炯皱着眉说道:“模仿笔迹伪造印信并非易事,除非能经常接触到这些东西。”袁枢伸出右手食指:“殿下猜的没错,这就是第二种可能。幕后之人和太子殿下非常熟悉,或者说他经常出入南京皇宫。”“此人可能是太子殿下的亲信,背着太子让出了这种勾当,太子并不知情。”“也可能是某些权臣勋贵,试图用这种方式往太子身上泼脏水,然后把太子拉下水!”“等太子知道的时侯已经晚了,想否认其他人也不会相信。。。。。。”袁枢这番话有些复杂,朱慈炯听完之后想了很久才想通其中的道理。他歪着脑袋问道:“也就是说。。。无论怎么查,最后都会查到我大哥的头上?”“殿下果然聪慧!”袁枢对着朱慈炯伸出右手大拇指,“商人敢走私,说明他们有靠山。这个靠山用商人为自已谋利,通时也通过走私完成自已的政治目的。”“此人。。。非通一般!”“不行,”朱慈炯深吸一口气,“我要立刻书信一封,把这件事告知父皇。”“殿下万万不可!”袁枢吓得又是摇头,又是摆手。“为何?”朱慈炯很是不解,“我是父皇的儿子!你们怕受到牵连,我可不怕!”“殿下如果参与其中,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会有争夺储君之位的嫌疑。”袁枢一脸严肃地说道。“这。。。”朱慈炯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复杂程度。太复杂了。复杂到他有种无力的感觉。想了很久之后,朱慈炯抬起头问袁枢:“这件事难道就一直瞒下去?”袁枢也很犯愁。就在他一筹莫展时,忽然灵光一闪。他凑到朱慈炯身边:“殿下来辽南所为何事?”“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,为了查走私!”“殿下该查还是要查,否则没法交差。”袁枢嘱咐道。“若是查到持有我大哥手谕的人怎么办?”朱慈炯皱着眉问。“扣留商船和货物,但是把人放了!”袁枢说话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。“把人放了?”朱慈炯以为自已听错了,重复询问道:“你确定?”“确定。”袁枢点头,“扣留一次两次还没什么,扣留的次数多了,商船和货物的价值将会飙升。”“到时侯谁打这些货物的主意,谁就是幕后之人!”“妙啊,实在是太妙了!”这次轮到朱慈炯对袁枢伸出右手大拇指了,“不愧是名臣之后,果然有两把刷子。”“殿下过誉了,臣只是尽了一些微薄之力,不值一提。”袁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。朱慈炯咳嗽两声:“咱俩别在这互捧了,你让水师快点卸粮食。卸完粮食之后马上去海面上查走私,抓商人,扣商船!”